山火频繁，美国荒野消防员人手缺

2021年10月12日，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火势蔓延到公路附近，荒野消防员正在灭火。

有统计显示，过去十几年美国山火季节平均较上世纪70年代多出七八十天。在美国西部许多地方，气温升高、干旱严重、森林管理不善以及越来越多的人生活在荒地与城市交界处，令荒野消防压力越来越大。美国2万多名联邦荒野消防员在山火季节每天工作16小时，但还是人手不够，四处告急。他们的工作相比城市里的消防同行危险且辛苦得多，但工资却低很多，近年来联邦荒野消防员“学徒”报名人数锐减，现有人员也不断流失。

火灾频发，疲于救火

荒野消防员最重要的日常任务，是扑灭在美国每年过火面积少则七八千平方公里、多则2万平方公里以上的森林大火和山火，其次则是城乡接合部和城市以外的“荒火”，因为美国城市消防是由地方和民间自发组织的，无力担负市区以外或跨地区的火警任务；此外，清除市区以外易燃易爆危险品，也是荒野消防员的职责。

1935年，美国第一份正式的荒野消防规则被制定出来，其中最关键的原则是所谓“明早10点原则”，即“所有荒野火灾必须在发现翌日早10点之前扑灭”。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林火有利生态论”风靡一时，导致荒野消防投入减少，“明早10点原则”在1978年被废除，取而代之的是所谓“监视、但不扑救”的“新荒野消防规则”。1978-1988年间，美国落基山、黄石、刘易斯及克拉克三个国家森林公园相继发生特大森林火灾，火情在“新荒野消防规则”下纵横肆虐，严重威胁到各居民点甚至中心城市，迫使联邦重新重视荒野消防工作。过去20年间，美国负责监督全国火灾的国家跨部门消防中心已4次将全国荒野消防预警级别提升至4级（最低1级，最高5级）。

工作艰苦，门槛很高

荒野消防员工作环境是高温、野外、交通和通讯不便的地方，会长时间远离家人和人类社区。他们有时需要使用就便交通工具，通过机降甚至伞降手段，仅配备简单个人防护设备迅速抵达危机四伏的火场，侦查火情、找出火头，或通过伐木等手段打出紧急消防隔离带。尽管美国是超级大国和科技大国，拥有卫星云图和消防灭火飞机这些“尖端武器”，但控制山火的关键，仍然是这些看似不起眼、许多人连编制都没有的荒野消防员，一半以上联邦消防员是每年工作6个月左右的“临时工”。

荒野消防员在美国主要隶属于联邦森林服务局，此外，美国内政部林业局、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等机构也组建了各自的荒野消防员团队，各州、市、联邦土地管理机构、私人实体、监狱管理部门等也有人数不等的荒野消防员。自1916年起，联邦荒野消防员正式从美国陆军手中接管联邦荒野消防工作。

想成为一名联邦荒野消防员可不容易，需要获得“消防和航空管理资质”，要获得这一资质，需要参加3000小时的“荒野消防员学徒计划”培训，包括在加州麦克莱伦荒野消防培训中心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学校培训和深入荒野山林的现场培训，学员们需要通过课堂教育、参与公共防火知识普及、参加山林消防调查、实地参加荒野灭火演习和实战，系统学习荒野消防知识，学会驾驶、操纵各种车辆、机械、设备以及掌握机降、伞降等专业技能。

待遇低，心理危机严重

2021年8月17日，英国《卫报》刊出《薪尽火残：美国荒野消防员中无声蔓延的危机》一文，系统谈及美国荒野消防员鲜为人知的心理危机、精神压力：满负荷工作下的连续失眠；大范围的慢性创伤后应激障碍、社交恐惧和心理恐惧症；长时间远离家人和不时应对莫测危机造成的紧张感……全美最著名自杀问题专家乔伊纳团队研究发现，荒野消防员“临床自杀倾向”出现率高达55%。有时荒野消防员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历史上最惨痛的一次，1910年8月20日爱达荷州圣乔谷火灾中牺牲78人。

与危险而艰苦的工作不成正比的是低工资、低待遇，荒野消防员多年来一直领最低时薪14美元，今年7月，刚上涨到15美元，而工作轻松许多的州消防员时薪是26美元。荒野消防员不得不靠超时加班贴补家用，而这又大幅增加疲劳度和危险性，形成恶性循环。

许多联邦荒野消防员抱怨，待遇低下、远离家人让他们郁郁寡欢，但心理辅导和帮助也无法落实，很多地区的热线根本就打不通，而他们要想获得残疾补助或退休津贴也十分艰难。这一切导致近年来联邦荒野消防员后继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