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10万阿富汗人采“巴西松子”

在阿富汗霍斯特松子加工厂，工人们在加工松子。

阿富汗塔利班执政后，第一批45吨阿富汗松子，10月31日，用货机发往上海。在中国，人们把产自巴基斯坦与阿富汗交界的西北边境省马拉坎德专区的松子和阿富汗东北部地区的兴都库什山脉以及苏莱曼山脉间的松子，都称为“巴西松子”。“巴西松子”主产地其实是阿富汗。

每公斤约286元人民币

“带壳的‘巴西松子’，新鲜货哟！”塔瑞克在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经营一家干果店，看到笔者是中国面孔，他用生涩的中文介绍放在店铺最靠外位置的主打产品。这种松子身材修长，薄薄的壳里松仁饱满，既容易剥壳又好吃。

阿富汗东北部地区的兴都库什山脉以及苏莱曼山脉，平均海拔在1800至3500米。当地的松树生长20-25年开始结果，每个松塔从开花到成熟需要3年时间。据估计，一颗成熟松树高度超过30米，却仅能收获3—5公斤松子，而阿富汗每年松子的总产量约2万吨。

笔者是嘴上总得嚼点什么的“松鼠体质”，于是毫不犹豫地决定买一些松子尝尝鲜。塔瑞克抄起铲子就称了一公斤，要价8000卢比。我吓了一跳——这可要接近286元人民币！我一边板起脸指责塔瑞克漫天要价，一边打开国内的购物软件查询价格。塔瑞克笑着说：“这种松子被当地人称作‘Chalgoza’，你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吗？”

在乌尔都语中，chal的意思是“走”，在普什图语中，za的意思也是“走”，中间的go则是英语里的“走”。那三个词加在一起呢？我问。“那就要看你的钱包鼓不鼓啦，有钱的人急急走来抢着买，没钱的人走得远远不会买。”塔瑞克说。

采松果不是轻松的事

旁边一位本地顾客插话说，几年前，最好的Chalgoza松子一公斤售价也不到2000卢比，现在卖这么贵，还不是因为你们中国人爱吃！“应该说，多亏你们爱吃！”塔瑞克接过话茬说。采摘松果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每到9-10月份收获季节，当地人通常会组成15-20人的采摘队，翻山越岭，前往松树长势最好的地区，采的松子品质高才能卖出好价钱。

采摘队每个采摘季能够在约8公顷范围内，采摘约7000棵成熟松树的松果。男人徒手爬上数十米高的松树，拿长柄手斧砍下成熟的松果，女人和孩子则在树下收集装袋。由于山荒路远，松果由人力背回村里再做进一步处理。清洗、烘干后，等待松果自然打开，最后用传统的敲打方法取出松子。这一系列步骤需要两个月时间，大家必须加班加点，在入冬前尽可能多采松子。

之后，收购松子的贸易商会把松子分出等级，并剥壳、炒制、进行销售。

笔者按照塔瑞克给出的数据粗略估算，每年将有超过10万阿富汗人参与到收获松子的季节性劳作中。

“松子航线”直飞阿富汗

塔瑞克说，前些年，由于阿富汗长期战乱，当地交通、跨国贸易情况复杂，市场信息不够透明、货物层层转手，松子每年的价格波动很大，就连他这样的“老江湖”，每年采购时心里都在打鼓。不过，随着中国在阿富汗开设直飞进口的“松子航线”，松子近年来销路不断打开、中间环节减少。通过这条航线，从2018年起，每年有3000-5000吨松子直接送到中国消费者手中。“巴西松子”闻名遐迩的同时，采摘松果的当地人和远在中国的消费者们都得到了实惠。

塔瑞克说，在巴基斯坦，人们买回松子最常见的吃法是混在手抓饭里一同翻炒，或者撒在甜品上作为点缀，因此当地人习惯直接购买剥好的松仁。但近两年来，作为小零食的炒熟带壳松子在伊斯兰堡的市场上越来越火爆，这或许是中国人引领的新风潮。